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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蜀山三英(上)
中州大地,人杰地灵。
四海千山,最高蜀山。
其实,蜀山很高是没错,但也称不上最高,昆仑凌云峰高达八千,那才是中州第一高峰。这两句诗的意思是,中州大地,门派众多,其中最有名的,那就是蜀山了。
有人说,天下千山万水,百壑千川,或雄伟或秀丽,灵气旺盛之处,必有洞府门派。
这句话是夸张了些,但是天下门派众多,那也是事实。其中又以三山二海最为出名,为天下支柱。
北昆仑、中蜀山、南衡山,是为三山;东海蓬莱、西海瀛洲,是为二海。
蜀山,那又是支柱中的支柱。
坐落于中州正中,连绵百里,山峦叠嶂,集雄伟与秀气于一身,这就是蜀山了。最高峰——天心峰,有七千米之高,平日里只见白云环绕山腰,不识山顶真容,周围怪石林立、古木参天,清潭飞瀑、曲涧流泉,景色之迷人,天下闻名。
蜀山,天下门派之首,就在天心峰上。
九月十九,深秋季节,山风极冷,尤其是在天心峰上。若是常人,别说是在山顶,就是在半山腰,也得裹得结结实实的。
有一少年,却是半点也不怕冷,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在这山顶,手执长剑,缓缓而舞。
这少年,叫作李玄逸,当代蜀山门主楚地之徒。年方二十,却已经得到楚地真传,是蜀山玄字辈弟子翘楚,极得重视。
只见李玄逸将手中长剑高高举起,神情肃穆,喝了声:“九天神雷!”脸上蓝光逼人,显见道法已运到极致。
周围狂风四起,乌云滚滚,正是九天神雷发动前的迹象。才片刻,李玄逸脸色蓝光突然消失,变得苍白,闷哼一声,长剑无力的垂下。
李玄逸盘腿坐下,调息半晌,才缓缓站了起来,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九天神雷不愧是天品道法,威力极大之外,修炼也是极为困难。自己被称为蜀山百年不出的奇才,修炼已经半年多了,却还是半点门道都摸不着。
“大师兄…”
山腰处传来一声声清脆的叫唤。
不用回头,李玄逸也知道来人肯定是自己那个调皮可爱的小师妹。不过,他可不敢真的不回头,这个小师妹可是门中的小公主,蜀山上下没有不宠爱她的,要是惹恼了她,自己以后的日子可就别想安生了。
李玄逸含笑回头,一条红色的人影蹦蹦跳跳,煞是迅速,转瞬间来到他身前,一阵清香扑鼻。
来人正是楚玄玄,李玄逸的小师妹,也就是蜀山门主楚地的爱女。
“小师妹,你再这么大呼小叫的,当心让师父听见。那你又要被训话了。”李玄逸摸了摸楚玄玄的小脑袋,怜爱地说道。
楚玄玄红扑扑的小脸蛋笑嘻嘻的,不在乎地说道:“我才不怕呢。反正我爹怕我娘,我娘疼我。爹爹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她已经十七岁了,由于常年呆在山上,又整天被蜀山宠着,所以还是一副小孩子脾气,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看着楚玄玄的样子,李玄逸不觉宛尔,有师娘护着,师父还真拿她没办法。
“大师兄,你刚刚是不是在用九天神雷?”楚玄玄仰头看着李玄逸,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崇拜,“难怪大家都说大师兄是蜀山百年不出的奇才,我和小楞子都还在练地品下阶道法呢。”
摇了摇头,李玄逸苦笑道:“什么百年不出的奇才,我练这九天神雷都已经半年了,还是毫无头绪。你和小师弟只是年纪比较小,所以修为才会比不上为兄。”
楚玄玄退后几步,摇头晃脑地说道:“玄逸啊,小小年纪就能修成地品上阶道法,你可真是我们蜀山百年不出的奇才啊。你要好好努力,说不定你会是蜀山开山祖师以来第一个在三十岁前练成天品道法的弟子,那样为师脸上也大有光彩。”这口吻,活脱脱正是三年前李玄逸将上善若水练到地品上阶时,师父楚地说话的模样。所说的话也是一字不差。
忆及当日,李玄逸感慨万千:“当日,师父说这话时,我还以为自己不用多久就能达成师父的希望。没想到三年过去了,为兄的上善若水仍旧停留在地阶。这半年来,为兄转而修炼九天神雷,却更是不得其门而入。看来还是老老实实修炼上善若水才是。蜀山开山两千年,像我这样的弟子也不知有过多少,大家却说为兄是百年不出的奇才,这让为兄怎能不感到惭愧?”
蜀山的道法,大致可分为三个级别,天品、地品、人品,每个级别又分为上下两个阶段。每种道法都需要将蜀山心法上善若水练到相应阶段才能修炼。李玄逸心法还没炼到天品,却奢望能驱动九天神雷,自然是不得其门而入。只是上善若水修炼极难,人品还好说,一到地品,进展就变得极为困难,十年努力也未必能有寸进,天品的难度则又百倍于地品。道法这东西,那是尽人事听天命,十分努力也未必能有一分收获。李玄逸、楚玄玄还有二人口中的小师弟,都是年纪轻轻就修炼到地阶下品,蜀山上下提到他们三人,人人引为骄傲,称之为蜀山三英。
楚玄玄小脸涨得通红,拼命摇头,脑后的马尾晃得厉害,“大师兄,才不是那样呢。大家都说你是蜀山百年不出的奇才,肯定是没有错的。照我说,祖师爷什么的,是不是真的三十岁就练成天品道法那也没人知道,说不定大师兄你才是蜀山千年以来最厉害的。”
从小到大,李玄逸修炼心法道法都极为顺利,门中同龄无人能出其右,一直受到门中长辈表扬,也一直是楚玄玄的偶像。听到大师兄这么贬低他自己,楚玄玄自然大感不满。若不是说这话的是李玄逸本人,她可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过。
“小丫头,我连天品下阶的九天神雷都练不成,怎么能跟祖师爷比?祖师爷那可是精才绝艳,不到三十就将上善若水练到极致,除魔卫道,大显神威,门中也是有记载的。你再敢乱说,要是让门里的师叔师伯听到了,当心师娘也护不住你。”
楚玄玄先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了一番,然后朝李玄逸吐了吐红红的小舌头,嘻嘻一笑,“不小心说漏了。大师兄,你不会说出去吧?那些老家伙烦死了。”
山风吹过,满天乌云散去,让人神清气爽。
被楚玄玄这么一搅和,李玄逸因为修炼九天神雷失败的心情也是由阴转晴。
虽然已是深秋,天心峰顶仍是一片碧绿,不知名的野花随风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李玄逸长吸一口,说道:“走吧,小师妹,该回去了。”
云雾间,白红两道身影缓缓飘向山腰,那里就是蜀山门人的聚居地。山风吹过,不时传来二人的轻声笑语。轻声的是李玄逸,笑语的则是楚玄玄。
“大师兄,你说我和小楞子,哪个厉害?”
“当然是我们小玄厉害,别说是小师弟,门中师兄弟哪个是我们小玄的对手?”
这可是句大实话,就算是李玄逸,对上楚玄玄,只要她小嘴巴稍稍一撅,眼圈一红,那他也得当场认输。否则的话,就算不被泪水淹死,也会被蜀山上上下下的唾沫淹死。
“讨厌,人家跟你说认真的,你却取笑人家,我不理你了。”
“小师妹,你怎么老是叫小师弟小楞子?当心地清师伯找你算帐。”李玄逸呵呵一笑,赶紧转移话题。
楚玄玄撅着嘴巴,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不理李玄逸。不过没多久就忍不住,又笑开了。
“嘻嘻,我就要叫他小楞子,谁叫他傻傻地,反正他也不会生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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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蜀山三英(下)
蜀山一派,人数不少,足有千人。
天地玄黄,如今的蜀山,辈份最高的就是天字辈的天闲道长一人,而且常年闭关,从未走出白云洞一步。掌门楚地这一辈,师兄弟加上师姐妹,一共也只有二十来人。玄字辈的,人数较多,山上山下,有上百人之多。还有一些则是黄字辈,以及一些算不上正是门人的弟子。
不过,留在天心峰上的,却是不到五十,其他人大多在山下斩妖除魔,或者为国效力。
天心峰山腰处有一平地,蜀山的房屋大多在这里。修道之人,崇尚自然。这些房屋也就都建得普普通通的,跟山下那些香火鼎盛的道观大相径庭。
正中央是一个主殿,平日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是有各位长辈在那里协商,最后由门主楚地拍板。蜀山虽有门主,权势却是有限。蜀山并未限制门人子弟加入朝廷,那些追求世俗权势、荣华富贵的人自然会选择投身民间。所以蜀山立派以来,从未因为争权夺势而导致内乱,偶有纷争,也是因为理念不同而非为了权力。很多人都会选择潜修,除非蜀山有难,根本不会出手。
李玄逸二人到达之后,本想直接回到楚地所在的上羽堂休息。没想到迎面走过来一个黄字辈弟子,李玄逸认得此人道号黄云,乃是师叔地静的徒孙。
黄云向二人施了一礼,说道:“二位师叔,门主让你们前去大殿,门主和各位师叔祖、师伯祖都已经在大殿等候了。”
二人对视一眼,都感到有些诧异。最近也没听说有什么事情发生,为何各位长辈会聚集起来协商,还要自己二人前去?
蜀山主殿名为上善若水,取的是蜀山心法的名称,也是当年祖师莫言建立蜀山之时的本意。意思是说上善的人,就应该象水一样。水造福万物,滋养万物,却不与万物争高下,这才是最为谦虚的美德。江海之所以能够成为一切河流的归宿,是因为他善于处在下游的位置上,所以成为百谷王。一个人如要效法自然之道的无私善行,便要做到如水一样至柔之中的至刚、至净、能容、能大的胸襟和器度。
李玄逸二人走进大殿之时,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一排五张椅子,坐着五个人,面前有一个少年站着。
站着的那人身着布衣、布鞋,浓眉大眼,憨厚相,正是蜀山三英的老三王玄敦。
李玄逸二人连忙上前给各位长辈行礼,然后退到王玄敦边上,一同侍立。
“玄逸、玄玄,你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让各位长辈等了你们这么久,这可是作晚辈的本份?”坐在正中的楚地看着姗姗来迟的弟子,脸色有些不高兴。
“好了。门主,玄逸和玄玄可能是修炼去了,蜀山这么大,一时找不到也是应有之义。你就不要责怪他们了。”一个长着长长胡须的老头捋着胡子说道。这人就是地清道长,楚地的大师兄。
“就是。人家哪里会知道你在找我们。”楚玄玄嘟着嘴,小声地抗议。李玄逸静静站着一边,不敢说话,小丫头可是一点都不害怕,虽然不敢大声,发点牢骚还是敢的。
楚玄玄委屈的模样让大殿内的长辈都是心疼,地清道长更是直接招手,“小丫头,到师伯边上来,你爹也就随口说说,别理他。”
听到招呼,楚玄玄立刻走了过去。地清和蔼地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小丫头也像个乖宝宝一样躲到背后给他捶背,弄得地清更是眉开眼笑。
楚地无奈地说道:“师兄啊,这丫头都快被宠坏了,无法无天得很。你们再宠她下去,估计她连这个大殿都敢拆掉。”
“去,少胡说,小丫头只是调皮了一点,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你呀,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当年,你们…”
这个地清,道法高强,脾气也好,就是实在是罗嗦了一点,一说起当年,就有完没完。地清道长年纪将近七十了,他的师弟们至少也比他年轻二十岁,当年都是由他带出来的。听到地清说起当年来,那是个个面色尴尬,可又不好阻止。
看着平日里一个比一个严肃的长辈尴尬的样子,李玄逸忍不住就想笑,连忙暗自运起上善若水,压下笑意,才避免当场笑出声来。
幸亏楚玄玄也觉得烦了,娇声叫了几声地清师伯,又大力捶了几下,才让他停止了疲劳轰炸。
地清身边的人大大松了口气,连忙用眼神示意楚地赶快谈正事。
咳咳,楚地咳嗽几声,正色道:“玄逸、玄玄、玄敦,今天叫你们三个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宣布。”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屏气聆听,楚玄玄也停止了撒娇,等着楚地说出那件大事。
顿了顿,等蜀山三英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楚地缓缓开口:“你们三个都已经修炼道地品阶段了,我们几个商量过了,是时候让你们下山历练了。明日一早,你们就出发下山。”
“好也。”楚玄玄欢呼一声,几乎要跳了起来,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好几年了。李玄逸和王玄敦也都是满脸喜色。
楚地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楚玄玄吐了吐舌头,溜回地清道长背后。
“修道之要,首在修心。你们三人的上善若水都已经修炼到地品,老是呆在山上,再怎么苦练,也是难有寸进。相信下山历练一番后,自然会有所领悟。”楚地继续说道,“尤其是玄逸,你三年前就已经修炼到地品上阶。三年来却毫无寸进,就是这个原因。”
李玄逸点了点头,虽然自己这三年来一直埋头苦练,但是上善若水心法确实毫无寸进。
“之所以三年前不让玄逸下山,那是因为为师希望你能够多多熟悉地品阶段。只有基础结实了,才能够顺利进阶。否则就算侥幸领悟天品,以后要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就更困难了。就像盖房子,基础不行的话,要想盖得越高,那越是困难。”
默默点了点头,李玄逸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什么师父三年前不肯放自己下山。
地清道长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也是个个点头赞成。
“你们三人之中,玄逸修为最高,但却以玄敦性子敦厚,心法练得最为扎实。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玄玄。”楚地看着玄玄,严厉地说道,“你的基础最不牢靠,一定要定心修炼。否则就算你比玄敦早一日练成地品上阶,也未必是玄敦对手。”
楚玄玄嘟着嘴,不敢反驳。
地清怜爱地说道:“玄玄年纪还小,性子比较活泼,玄敦是个傻心眼,两个人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教训女儿又被师兄打断,楚地无奈地放弃:“玄逸啊,你是师兄,下山后,要多多照顾师弟、师妹,知道吗?”
地清道长也嘱咐自己的徒弟:“玄敦,你下山以后要听师兄的话。另外,一定要记得保护好玄玄,不能让你师姐受到半点委屈。”
李玄逸和王玄敦急忙恭声答是。只有楚玄玄不满地嘟嚷,在她心目中,应该是自己照顾王玄敦那个傻师弟才是,怎么会轮到他来照顾自己。
其实这件事情是早就商量好的,只是按照规矩,门人下山之前,长辈要尽可能出席。一来是为了替门人祝福,二来也可以提供一些经验,避免门人走弯路。三英是蜀山这一代的希望,所以在天心峰上的地字辈,才会全部出席。
等到众人给三英祝福完毕,楚地挥了挥手:“好了,你们下去吧。跟师兄弟道个别,明日一早就下山。蜀山规矩不多,也没什么要特别注意的,只要记住不要为非作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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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奉命下山
夜幕降临。
淡淡的月色洒落地面,天心峰上一片银白。
上羽堂附近有一片小树林,种满梅花。
梅花林边上有一个小小池塘。
李玄逸就站在池塘边的一块石头上,低头沉思。
微风吹拂,树影婆娑,宛如十伍年前那晚。
那天的月色也是这样,不同的是那天梅花已经盛开,香气袭人。
那一年,自己才六岁,一个小孩子,于人群之中苦苦挣扎。以天地为家,与野狗争食,从不知快乐为何物。唯一的同伴只是一个同病相怜的小女孩,也不知她如今如何了。
幸运的是,那一天,自己碰到了师傅。从那一刻起,师傅、师娘还有师妹的温暖就从未离开。自己也由一个让人可怜的孤儿摇身一变,成为师兄师弟羡慕的蜀山奇才。
犹记得那晚,自己初上蜀山之时,也是这般天气。看着崭新的房间,自己不敢睡觉,躲到这池塘数星星。却睡着了。幸好被师娘发现了,抱了回去,自己才未着凉生病。
回忆往昔,再看今日,恍如隔世。
下午辞别师长后,自己三人离开大殿,正想一同前去向门中同伴一一道别。没想到,刚跨出门口,就看见门外聚集了一群人。师兄师弟、师姐师妹还有那些晚辈,得到消息后,都已经自动前来等候,向他们道别。
诚挚的祝福,让自己感动异常,小师妹楚玄玄更是红了眼圈。平常时候,门中弟子,散落蜀山,有时半月难得一见,哪想到会为了自己聚集起来。
喜怒哀乐,人之天性,顺忽自然,道也。世人都以为,修道之人无欲无求,太上忘情,其实大谬。
沉浸于回忆之际,李玄逸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身后慢慢走来。转过身子,面前的正是脑中浮起的那张脸。
看到李玄逸回头,王玄敦憨厚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扰扰头:“师兄,你也在阿。”
李玄逸不禁莞尔,这个师弟也太老实了,平时被怎样骚扰都不会生气,难怪小师妹总是喜欢欺负他。
蜀山三英中,李玄逸和楚玄玄是蜀山掌门的徒弟,而王玄敦则是地清道长唯一的徒弟。地清道长人老偷懒,经常将王玄敦扔给楚地教导,所以三人时常在一起,而且三人年岁又是相近,感情就更好了。
“小师弟,你怎么还不休息?”李玄逸一向对这个敦厚的小师弟很有好感。
“师兄,你说我们下山以后会不会遇到危险?”王玄敦踌躇了半天,问了一个问题。
李玄逸奇怪地看着王玄敦,小师弟为人敦厚老实,却不是胆小怕事之徒。以他的为人,能够下山应该开心才是,不应该会问这种问题啊。
在李玄逸的注视下,王玄敦不好意思地扰扰脑袋,说出原因:“师兄,师傅要我保护小师姐,可是我道法那么差”
一样只有十七岁,小师弟甚至还小半年,为什么他就比小师妹成熟那么多呢?摇摇头,甩掉脑子里奇怪的想法,李玄逸安慰道:“小师弟,你不要担心。我听师傅讲过,天下间能够修炼到地品的已经是少数。我们师兄弟三人在一起,不管有什么危险也一定能够应付下来。”
王玄敦想了想,用力点点头,“嗯。说的也是,何况有师兄在,肯定不会有事的。”
“师弟,回去好好休息了,明日一早好下山。”
“嗯,师兄,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心结已解,王玄敦卸下重担,安心的回房休息。
月光下,李玄逸静静伫立,感受天心峰上熟悉的一草一木。直到明月正中,才走回房间。
清晨,和煦的阳光照在山坡上,草木沐浴在阳光和露水下,显得生机勃勃。半空中,李玄逸三人御剑而行,长衣飘飘,阳光下,宛若仙人。
事实上,半空中的三人却是满怀愁绪。一向叽叽喳喳的楚玄玄更是一言不发,脸上满是不舍,初次御剑飞行带来的快乐抵不上初次离家的难过。
李玄逸也一样不舍。下山前,师娘的谆谆叮咛,言犹在耳。那种不舍,那种担心,让他差点就不想下山。
王玄敦则依旧像根木头。
身为大师兄,这种时候,当然不能让师弟师妹沉浸在难过之中。李玄逸收拾心情,微微一笑,指着四周,说道:“师弟师妹,你们看,是不是很漂亮?”
蜀山,阳光给它披上了一件金黄色的外衣,淡淡的露水让它闪闪发光,又有云雾飘渺作为披肩。搭配合适,恬淡飘逸,极是迷人。山林里,各种鸟儿温柔歌唱,有如天籁,蜀山也犹如天堂。
楚玄玄和王玄敦都是第一次这样御剑飞过蜀山上空,从未见过这样的美景,都是心神迷醉。
欣赏半晌,王玄敦赞叹地说道:“师兄,真的好漂亮,难怪你以前常常御剑飞行。”
眼前的美丽冲掉了心中的愁绪,楚玄玄来回转了一圈,说道:“都怪我爹,以前老不让人家御剑飞行,否则我哪会到今天才发现蜀山有这么美。”
楚玄玄这么一说,李玄逸二人都是苦笑。这丫头,贪玩成性,如果放任她御剑,岂不是整天到处跑,那还能静下心来修炼。何况,以她的根基,御剑飞行还是有点危险。这一次她能够顺利飞行,还是因为师娘将以前用的法宝送给她防身的缘故。
无知的人最是没有自觉。楚玄玄非但没有觉得自己基础差,反而指着王玄敦脚下,“小楞子,你看你,飞得慢吞吞的,像个什么样。你看师兄,脚踏紫霄,潇洒飘逸,那才叫御剑飞行。”
虽说是御剑飞行,其实王玄敦的脚下没有长剑,而是双脚各踏着一把铜锤。是慢了点,却是很稳。楚玄玄的脚下则是一条两米来长的红绫,也不是她一贯使用的那把青鸾。只有李玄逸是踏着自己惯用的紫霄宝剑飞行。
被楚玄玄指责,王玄敦一贯不敢反驳,嗫嗫说了几句,“又不是我选的,谁让师父要我修炼铜锤,我也是没有办法。再说了,你还不是一样慢。”
虽然王玄敦声音很轻,但是楚玄玄跟他是斗惯了的,一下就听见了。
“你还敢说我,要不是你那么慢,我用得着这么慢?死楞子,我是慢慢飞等你,你懂不懂?”被说中痛脚,楚玄玄一蹦三尺高,嘴上不服地强撑,脚下也逞强地催动红绫。
红绫一动,像是要加速,身躯如同蛇一样扭动。上面的楚玄玄一个踉跄,差点从半空中掉了下去。结果红绫非但没有快起来,反而是更慢了。毕竟不是自己修炼的法宝,发挥不出全部威力不说,使用起来也难以得心应手。
李玄逸关心的说道:“小师妹,你就不要逞强了。这混天绫是师娘送给你防身的,毕竟不是你自己修炼的,不能心意如一,你要小心使用才是。”边上,王玄敦懊恼地耷拉着脑袋。
“为什么小楞子就能够用自己的法宝飞行,我用青鸾就是飞不起来?”楚玄玄蹬了几脚,脸色气得红通通的。搞了半天,原来她生气的却是这个。
“你用混天绫不也蛮好的?”
“可是师兄你是用剑的,人家当然也想用剑。”对李玄逸,楚玄玄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拜感,一直想跟他一样。
御剑飞行,只有修炼到地阶阶段的人才能做到。楚玄玄虽然也已经练到地阶,却是不稳,李玄逸师娘莫芊芊偷偷将随身法宝混天绫给了女儿,才让她顺利地飞起来。而王玄敦虽然一样晋级地阶不久,根基却是牢固无比,虽然驾着铜锤飞得很慢,但也很稳当。
楚玄玄接着自言自语了几句,然后又将矛头指向王玄敦,“师兄,小楞子明明比我还差,为什么他能用自己的法宝修炼?我看,他肯定偷偷让地清师伯帮他修炼过那两个铜锤。哼,我爹就是不肯帮我修炼青鸾,否则我肯定也可以用青鸾飞行。”
“师妹,师父不是说过了?师弟基础扎实,虽然你们一样是晋级地阶不久,但是他比你飞得好也是正常的。”李玄逸笑着摇头说道。
“师兄,才不是那样呢?昨晚,我才和小楞子比试过的,明明是我赢了。肯定是地清师伯帮他修炼过的。”
王玄敦不敢得罪师姐,闭着嘴巴,乖乖地任她数落。楚玄玄越发生气,越发用力数落。李玄逸微笑地看着这两个师弟师妹,天心峰上,这副场景几乎天天上演。
在楚玄玄的数落声中,三人终于出了蜀山,远处出现了一座小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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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雾隐鬼故事
雾隐城,城池很小,长2千米,宽1千米,居民只有三千户,不到中州中心长安的十分之一。不过,就是这小城,在中州,却是鼎鼎有名。这是因为,四面八方前来蜀山修道拜神的行人,总会在此落脚。而且,由于靠近蜀山,深受熏陶,城里的居民说话行事都带有一股与众不同的道气,别有一番风味。
初次下山,对楚玄玄来说,城里的一切都是那样新鲜。模样可爱的小泥人,随风转动的小风车,还有那酸酸甜甜的糖葫芦都让她爱不释手。李玄逸和王玄敦并排走在一起,微笑着看着她蹦来蹦去的。
经过一座两层小楼,楚玄玄突然停了下来。
李玄逸抬头望去。横批“雾隐茶楼”,左右一副对联“雾中水,一口消百病。隐士茶,常饮得长生。”原来眼前是一幢茶楼。
“师兄,这茶楼好大的口气,我们进去喝杯茶,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像他说的那么厉害。”
李玄逸看着楚玄玄眼珠转来转去心虚的样子,再看看她微微鼓起的肚子,哪还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微微一笑,说道:“怎么,吃多了?刚才在师弟家里已经吃了那么多,你还吃这么多小东西,是不是受不了了?”
在来雾隐城之前,李玄逸三人先到蜀山脚下的山沟村走了一趟,探望王玄敦在那里当铁匠的父母。三人自然受到了两位老人家热情的招待,丰盛的野味大餐让在蜀山上一向清茶淡饭的三人都是吃得赞不绝口。
将手中的糖葫芦递到李玄逸面前,楚玄玄嘻嘻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有点口渴。可是这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真的很好吃。师兄,你要不要来一个?”
李玄逸接过糖葫芦,递给王玄敦。“你啊刚才在师弟家里就不停的吃,当心以后肚子撑得圆圆的,变成一头小猪。”
“人家也不想吃那么多的,可是小楞子他娘老是给我夹菜,人家总不能不能不吃,而且真的很好吃啊。”楚玄玄吐了吐舌头,作了个鬼脸。修道之人,想要吃成小猪,还是颇有难度的,她可不担心这一点。
王玄敦将糖葫芦咬得嘎登嘎登作响,憨憨一笑:“师兄,这糖葫芦确实蛮好吃的,你要不要来一个?”
李玄逸宛尔摇头,三人边说边走进茶楼。
茶楼很干净,很朴素,竹桌竹凳,有着淡淡清香,墙壁上挂着几幅云雾飘渺的山水,颇有出尘的味道。
客人不多,四五个,都单独一张桌子,神情都很恬淡。
李玄逸三人一进门,茶小二就将三人迎到上座。
不多时,茶已经上来。掀开茶盅的盖子,悠悠的清香,沁人心脾。一口将茶盏饮尽,喉韵悠长,回甘持,确实是好茶。
连喝了几杯茶消解因为吃糖葫芦过多带来的口渴,楚玄玄就坐不住了。可是茶楼极为安静,客人大多在闭目品茶。她不好意思打破气氛,只好在椅子上不安份地扭动。
明白师妹的性子受不了这种恬静,李玄逸起身结帐,带二人走出茶楼。
刚要出门,却碰到门口进来一个员外打扮的人,脸色苍白,双眼无神,有气无力,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老牛啊,你怎么还是这样子?昨晚还是没睡?”茶楼掌柜和来人很熟悉,一见到他,马上走出柜台询问。
“老牛。镇鬼符也镇不住?”看见来人没有反应,掌柜又追问了一句。
“别提了,那镇鬼符一点用都没有。一到晚上,那鬼还是吵闹不休,我根本不敢入睡。”那个姓牛的员外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有鬼?正要出门的楚玄玄一个激灵,一把将已经走出门的李玄逸二人拉了回来。
“哪,哪,哪?哪闹鬼了?”楚玄玄兴奋地询问道。山上修炼这么多年,日子一向平淡,倒使她对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感上了兴趣。
“小姑娘,你还是别凑热闹了。那鬼厉害得很,连老牛好不容易到山上求来的镇鬼符都压不住他,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有什么用。”牛员外没有出声,反而是茶楼掌柜代为回答,只不过这语气却是有些不屑。
楚玄玄柳眉一竖,嘴巴一撇,“哼,本姑娘不跟你这种有眼无珠的笨蛋计较。”说完,她双手合掌,凝起心神暗运上善若水,喝道:“天火招来!”双掌缓缓摊开,掌心处赫然出现一缕火花,轻轻跳动。虽然不大也不旺,但是却也蓬勃有力,正是术法天火招来。
其实,这只是一个最普通的术法。所召唤出的天火无法离手,一点攻击力都没有。稍有点道行就能轻易施展,不过像楚玄玄这样不靠法宝,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不过就是这轻易的一手,已经让茶楼内的人瞠目结舌。
楚玄玄撤了法术,得意洋洋地看着掌柜,“怎么样?本姑娘可是蜀山弟子,小小孤魂野鬼还不是手到擒来。”
“神仙啊…”牛员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涕泪俱下,不停磕头,“你可要救救小人啊,那可是小人花了大钱才买下的。”
茶楼里的人哗啦啦全围了上来,神仙仙女的吵成一团。
李玄逸一看势头不好,赶紧一把拉起牛员外,挤开众人,快速离开。
路上,王玄敦满头雾水,小声地偷偷问李玄逸:“师兄,小师姐什么时候会抓鬼了?我们不是修道的吗,怎么变成抓鬼的?世上真的有鬼魂吗?”
李玄逸笑而不答。鬼神之说,虚无缥缈。牛员外多半是胆子小,疑神疑鬼,将风吹草动当成鬼魂作怪了。自己这个小师妹不知道又在玩什么花样,不过那也是只能由她。
四人一直到了城外,才停下脚步。
牛员外对三人的本事已经是深信不疑,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从头说来。
他叫牛虻,是城中的一个小财主,前些日子在林家村新买了一座老宅院。结果刚搬进去,宅院一连三天,每到半夜,就有鬼在敲门,敲窗户。家里人吓得都搬回了城中,只剩下他一人舍不得刚买的宅院留了下来。昨天,他到山上的三清观求了一道镇鬼符,想要压住闹事的鬼魂,结果那鬼反而闹得更凶了。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刚好碰到李玄逸三人。
“三位神仙,你们可一定要替小人作主啊,那宅子小人可是花了大钱的。好不容易才买下的。”牛虻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
“放心,放心,包在我身上。”楚玄玄自信满满,一口应了下来,“不管多厉害的鬼,都不是本姑娘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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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雾隐鬼故事(2)
来到闹鬼的宅院门口,牛虻指给三人宅院的位置后就躲了起来,临走前还不让叮嘱三人抓鬼时不要烧了宅院。
这宅院像是废弃了许久,满是荒草,墙壁斑驳,木门、梁柱等等都已经老旧。通过刚才牛虻的介绍,三人得知,这里原本是林家村一个大族的房产。原本很是热闹,后来那户大族没落了,人丁稀少,也就很少人住,前些日子这个大族最后一户人家搬走,就把它低价卖给了牛员外。
宅院位于野外,方圆十里之内没有人家。宅子内冷冷清清,除了主屋外,满是灰尘。院子里长满蒿草,都快有半人高了,不时有小动物在其间逃窜。
王玄敦疑惑地说道:“师兄,这宅子除了荒凉些,也没什么奇怪的。牛员外怎么会说这里闹鬼?”
楚玄玄抢着回答到:“你这个笨蛋,世上哪有什么鬼。我们修道之人,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肯定是有妖人躲在这里作乱。妖人一定是担心牛员外搬进来后,会发现自己,才装神弄鬼,把牛员外吓走。”
这话粗粗一听,好像极有道理。这里可是在蜀山脚下,会有那个妖人这么大胆,躲到这里?
“师姐,你不是说是这里有鬼?”王玄敦傻傻地问了一句。
楚玄玄一下跳了起来,大力敲打王玄敦的脑袋,“你这个笨蛋,我如果直接说是妖人作乱,要是被牛员外走漏风声怎么办?笨蛋,笨蛋…”可怜的王玄敦被敲得双手遮住脑袋,到处乱窜。
在宅院里转了一圈,李玄逸已经大致明白了,胸有成竹地说道:“师弟师妹,我们先离开。等晚上再来。”
三更半夜,月光下,老旧的大宅院更显得破旧阴森。李玄逸三人站在院子里,静静等待。
月色森森,不闻人声。周围风吹草动,鬼影憧憧。
突地,草丛一阵晃动,一只老鼠猛地窜过,转瞬不见。楚玄玄啊地叫了一声,手上紧紧抓住李玄逸的胳膊,脸色发青。
“师兄,你有没有觉得怪怪的?”楚玄玄先拉住李玄逸,又一把将王玄敦拉到自己身边,才不再那么害怕,只不过声音还是有些发抖。
王玄敦不明白白天胆子那么大的师姐,怎么突然胆小了。愣愣地说道:“没有啊,师姐,没人住的房子一向是这样的。都是些老鼠、兔子、蛇之类的,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家附近以前也有这种房子,我还去抓过兔子。”
“你是木头,当然不会明白。你没感觉到四周阴气森森的,像是有那种东西?”楚玄玄生气地骂了王玄敦一句,马上又被四周的气氛吓得缩了回去。
那种东西?王玄敦不解地扰了扰头,像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一样,一头雾水。
李玄逸拍了拍楚玄玄,“好了。小师妹,别担心,没什么奇怪的。等下你们就知道这里闹鬼是怎么回事了。”
说来也怪,经过师兄这么一说,楚玄玄竟然渐渐地就不害怕了,说话也利索了。“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牛员外怎么会听到半夜敲门声,却又看不见人,难道对方是个高手?还是,他躲在暗处,扔石头?”
看着她眉心紧皱,凝神苦思的模样,李玄逸摇摇头说道:“别瞎猜,你一会就知道了。”说完,叫过王玄敦,向他耳语了几句。等王玄敦点头领命离开,李玄逸也带着楚玄玄躲了起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楚玄玄等得不耐,正要开口说话。
李玄逸忙将手指竖在唇边,让她凝神细听。
仔细一听,空气中传来“扑扑楞楞”的声音,还伴随着人耳几乎难以察觉的尖利啸声。楚玄玄刚要开口询问。“咚咚咚….”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月色下,只有几个淡淡的小影子,却哪有半个人?
“师…兄,不会真的有…有鬼吧?”这下,楚玄玄是真的被吓倒了,说话结结巴巴的,手上不自觉地用力,将李玄逸捏得生痛。
这丫头胆子明明那么大,在山上无法无天的,却被她自己的臆想吓成这副样子。这世上果真是一物克一物啊。李玄逸感叹一声,一把拉起楚玄玄,走到敲门声处附近,揭开谜底:“小师妹。那只不过是几只蝙蝠。”
楚玄玄眼睛闭得紧紧的,双手拉着李玄逸的胳膊,整个人拼命乱摇,压根就没有听到李玄逸的话。李玄逸被她摇得又好气又好笑,凑到她耳边,“鬼来了。”
“啊”楚玄玄吓得尖利地大叫,不过她那双紧闭着的眼睛总算睁开了。那些蝙蝠被她的叫声吓得“扑扑楞楞”振翅飞得老高,李玄逸赶紧动手将它们轻轻打落在地。
楚玄玄大叫后,反而镇定了下来,战战兢兢地顺着李玄逸手指的方向望去。地上,三只长了老鼠脑袋,又长着一对丑陋翅膀的黑色怪物在不停地挣扎。
“师兄,这是什么怪物?”一旦明白不是鬼怪作乱,楚玄玄的胆子马上就大了起来。走到蝙蝠跟前,仔细端详。片刻后,却又厌恶地离开了,那地上的东西实在太丑了,她看了几眼就看不下去了。
李玄逸将眼前怪物的来历娓娓道来,“这东西叫作蝙蝠,我也只是在书上看过。这东西昼伏夜出,吸血为生,向来生长在南边蛮荒之地。”
楚玄玄崇拜地说道:“师兄,你好厉害哦,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你。”
“为兄只是多看过一点书罢了。”事实上,李玄逸看过的书实在不少,或者应该说是很多。在山上的日子,由于领悟力太高,他修炼道法总是极快。而心境又跟不上,导致道行无法提高。在师傅的吩咐下,各式各样的书他可没少看。
不理会师兄的谦虚,楚玄玄小手摆了摆,走到蝙蝠边上,好奇地踢了踢,疑惑地问道:“这么说,牛家闹鬼就是这些蝙蝠搞的?它们是怎么做的?”可怜的蝙蝠在暴力下吱吱哀叫,哪里懂得回答。
“《神州异志》上有记载过这样的事情。南方有土人,在晚上,将鳝鱼血涂于门上。深夜那蝙蝠闻到味道,便会来啄食血块,因此形成敲门声。开门时,蝙蝠感觉到有人靠近,就飞走了。主人出门看不见敲门的蝙蝠,便会以为是鬼怪作乱。”
李玄逸解释道:“白天时候,我在好几个门上都看见有残留的血迹,却不像是人血的味道。又想起以前曾经看过的记载,我当时就觉得可能是蝙蝠作怪。如今看来,果然是没有错。”
天方怪谈般的故事让楚玄玄地嘴巴睁得大大的,来回看了好几遍门上的血迹才勉强相信了李玄逸的解释。“居然有这种事情。难怪牛员外说他每次开门都看不见人。”
“师兄,这么说来这东西是有人指示的罗。”楚玄玄突然想起她自己原先的猜测,兴奋地说道:“我果然没有猜错。真的是妖人作乱。师兄,快,我们去把那个家伙抓出来。”
随手顺了顺被弄皱的衣衫,李玄逸手伸到楚玄玄面前,晃了晃手指,神秘一笑,“你等一下就知道是谁在作乱了。”吊足了楚玄玄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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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雾隐鬼故事(3)
等待了一会儿,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近,王玄敦提着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来到跟前,他一把将黑衣人推到二人面前,“师兄,我回来了。我按照你的吩咐四处巡逻,就看见这个家伙鬼鬼祟祟的站在围墙上,一直朝这边看,看见我就想跑。照你说的,我就把他抓回来了。”
李玄逸展颜笑道:“师弟,辛苦你了。”
一旁,楚玄玄早一把抢过黑衣人,仔细打量。那人四十来岁,獐眉鼠目,普通身材,浑身黑衣,在三人的注视下瑟瑟发抖。楚玄玄皱了皱眉头,她在这人身上感觉不到半丝道力,“师兄,这就是那个妖人?”
“大仙饶命啊,小人叫做林木森,不是什么妖人啊。”自从看见王玄敦飞檐走壁后,那人就被吓得半死,这下一听到楚玄玄把自己当成妖人,忙磕头求饶不迭。
楚玄玄还想动手试试对方是否伪装,李玄逸忙伸手止住她。口中将“林木森”三字来回念了几遍,李玄逸若有所悟,“你跟这座大宅院有什么关系?”
那人抬头看了李玄逸一眼,低头说道:“小人祖上也是这林家之人,后来搬到外地,就跟本家失去联络了。前些天小人回到故乡,想要认祖归宗,没想到本家已经将这座老宅卖掉了。小人当时就找上牛员外,想要买下这座宅院。没想到牛员外知道小人是林家人,想要买回宅院后,狮子大开口,把价钱提高了十倍不止。小人没有那么多钱,无奈之下,只好采用这种办法,想要吓吓牛员外,让他低价卖给小人。”说到这里,林木森嚎啕大哭,声泪俱下,“大仙啊,祖先基业怎么可以轻易卖出?小人只是想要原价买回祖先心血,那牛虻实在是欺人太甚啊。”
楚玄玄被他哭得心酸,扯着李玄逸袖子说道:“师兄,我们就帮帮他吧,他好可怜。那牛虻也太可恶了,居然转手就要人家十倍钱,也不想想这是别人的祖业。”
王玄敦也搭腔道:“师兄,那牛虻确实太小气了。虽然这房子被他买下了,可是这毕竟是别人祖业,他总不好这么黑心。”说得楚玄玄频频点头,第一次觉得王玄敦这块木头有的时候也是很可爱的。
李玄逸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林木森说话之时,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着自己,而且语气很虚,从这点看这人说的话八成是谎言。想到这里,他开口说道:“你抬起头来。”
林木森慢慢抬头,一接触到李玄逸的眼睛,头马上又低了回去。
林木森的表现使李玄逸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怀疑,他没有说话,双眼注视着林木森。边上王玄敦二人看到师兄的举动,内心都觉得奇怪,对视了一眼,也没有说话。感受到无声的压力,林木森浑身颤抖,冷汗直流,头低得几乎碰到地上。
李玄逸缓缓走到走廊外,月色照在他身上。月色使他身上闪烁着淡淡光晕,白衣飘飘,倍加神秘。回头极为威严地喝道,“林木森。”
林木森浑身一震,抬头望去。
李玄逸昂首向天,双手平举,掌心向上,在胸前画了一个圆,双手召唤出天火。如同天神一般,李玄逸一字一句,道:“林木森,你可知道,被这天火烧死的人,死后会沉沦苦海,永世不得超生?你以为你一个区区凡人,也可在本大仙面前胡言乱语,欺瞒本仙。”双眼神光盯着林木森双眼,直射入他心底。
在这种神威面前,林木森吓得脸都绿了,不停磕头求饶,把事实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原来林木森确实是林家旁支不假,他爷爷因为犯错被逐出家门,从此在各地四处流浪。经过这么多年后,他爷爷父亲都已经过世。林木森好吃懒做,又喜欢同三教九流厮混,家里的钱不久就让他败光了。林木森就开始变卖家产、变卖古董。有一天,机缘巧合,他在清点古董的时候,发现了爷爷的笔记。上面记载着,林家老宅正屋有珠宝埋藏,他爷爷当年就是因为这件事被逐出家门。林木森心动之下,就前来挖宝。
其实,林木森已经捣乱许久,林家的主人就是被他装鬼吓走的,所以才会把房子低价卖给牛虻。林木森本来以为林家主人搬走后,他就可以进来寻宝,没想到牛家又搬了进来,所以他才会故技重施,想要吓走牛虻。
居然被骗了。楚玄玄气得娇躯发抖,上前“啪啪啪”,就给了林木森好一顿耳光,打得他脸颊高高鼓起,就像鼓着嘴巴的蛤蟆一样。
等到师妹发泄完毕,李玄逸才走到林木森身前,衣袖一拂,“你走吧。非分之财,你也就不要妄想了,还是老老实实过日子去吧。记住,举头三尺有神明,万事脚踏实地才是。”
林木森如逢大敕,狼狈抱头就要离开。
“慢”李玄逸一口喝住,说道,“把你的蝙蝠也带走。”
林木森被吓得腿都软了,听清楚李玄逸的话后,赶紧抱起三只蝙蝠,一滚一爬地快速离开。
“师兄,你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他?”楚玄玄看着林木森的背影,吐了口唾沫,不满地说道,“要是他再来捣鬼那怎么办?”
李玄逸摇摇头,“只是装神弄鬼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罪,也没有伤到人。教训一番就行了,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个处理,王玄敦也很赞同。他接着问道:“师兄,接下来我们做什么?是不是把财宝一事告诉牛员外?”
楚玄玄反对这个提议,“那个牛员外就是一个小气鬼,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干啥把财宝给他?不如我们挖出来送给穷人。”
李玄逸轻轻一拍楚玄玄地脑袋,颔首赞许:“师妹说得不错。牛员外只是买下宅院而已,这财宝还是送给穷人来得好。”
对师兄师姐的提议,王玄敦当然不会再反对。可是这样一来,就有一个难题了,到底那珠宝是藏在哪里呢?
冥思苦想许久,还是一无所获,楚玄玄和王玄敦都把目光投注在李玄逸身上,冀望这个大师兄能解决这个难题。
李玄逸原地来回走动,苦苦思索。走了几趟,他突然停下脚步,目光死死盯着走廊下一个角落。楚玄玄二人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那地上却没什么奇怪的,只有一只蜘蛛在那里结网。
“师兄”二人不知其意,同时疑惑地问道。
李玄逸抬起头,说道:“你们可记得林木森刚才提过那些珠宝里面有一颗辟毒珠?”二人点了点头,李玄逸接着说道,“但凡毒虫,最是害怕辟毒珠。若是有辟毒珠埋在地下,毒虫就不敢经过那上面。”二人恍然大悟。
说到就做。三人马上抓了许多蜘蛛,放进主屋。在那间不算太大的房子里,那些蜘蛛到处乱爬。三人就站在里面,仔细观察。
没多久,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
房间一角有一张普通的楠木床,那些蜘蛛一爬到床边就停止前进,每一只都是如此。蜘蛛本来是喜欢黑暗地方,为什么会如此?三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李玄逸抬脚将一只蜘蛛扫入床下,那只蜘蛛立时就显露出非常痛苦的样子,翻转了肚子,不停挣扎,之后就疯了似地四处乱窜。
就在这里了。楚玄玄拍掌咯咯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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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蒙山斗法
秋日午后,山风轻吹,极是凉爽。
有道是,斜日金光当头照,红叶黄花满山岗。
李玄逸一行结束林家之事后,就往北继续游历。这日,三人走到蒙山附近慢慢前行,享受着这秋风秋景。
那天三人在那楠木床下果然挖出了一包珠宝,三人除了将辟毒珠留给楚玄玄外,就将珠宝全送给山下的蜀山弟子,让其送给穷人。
事实上对修道之人来说,那珠子并无大用。只是楚玄玄觉得那珠子,圆圆滚滚的,黑黑亮亮的,特别好看,所以才把它留了下来。
至于牛虻,一听说作乱的鬼已经被解决了,他当然是千恩万谢,差点将地上磕出一个大洞,只不过那谢礼却是一丝也无。
话说这天地之间,修行法门繁多,无奇不有。但万变不离其宗,无论哪种法门都是化天地为己用。但是正邪终归有所区别。大抵名门正派,都是修行五行之术。像蜀山,就是以上善若水修心,养天地正气,驱使五行为己所用。而邪门歪道,则法门古怪,所擅不一。
在那蒙山上,就有一人以他人鲜血为法力源泉。这人吸活人、活物鲜血修炼,又喜着大红袍,人称血袍老祖。所炼法门名为血魂功,修炼之时,需要将活人、活物的鲜血喝入肚中,再几经修炼,化为自身法力,极是残忍,被用作修炼鼎炉的祭品都是九死一生。
常言道修道先修心,这中法门如此残忍,修行之人就算不是生性残忍,也会因为受到法门影响,修行越高,人也会跟着变得越是残忍。
这血袍老祖道法极高,最是喜欢吸取道门中人鲜血,因为修行之人血中灵气充沛,最是适合充作炉鼎。此人道行已近天阶,而且法术稀奇古怪,极难对付,无人敢惹。这蒙山方圆百里,几乎无人敢至。
话说这李玄逸三人却是不知前路如此凶险,一头就扎了进来。
三人有说有笑,走在路上,前头出现一片树林。
一阵大风吹过,李玄逸突然停了下来,皱了皱眉头,嗅了嗅,说道:“师弟师妹,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腥味?”
这风腥臭异常,令人作呕,楚玄玄二人自然是闻到了。王玄敦说道:“师兄,会不会有什么猛兽?”李玄逸说道:“这风阴冷腥臭,不似虎风,不似蛇风,定然有些蹊跷。”指着前头树林,又说道“你们看,这风吹过树林,树木摇晃如此厉害。这林中却是鸦雀无声,半点活物也无,大违常理。论理,现在已近黄昏,倦鸟归巢,大风下,不可能半点动静也无。”
夕阳西下,光线昏暗,林中树木繁盛,黑漆漆一片,似那巨兽,择人欲噬。三人知道古怪,不敢大意,凝神运起上善若水,慢慢靠近。
林中寂静无声,落叶可闻,飞禽走兽、蛇虫爬蚁,不见踪迹。阴风阵阵,腥臭之气越发扑鼻。
“桀桀桀”前头突然传来怪笑,“正愁没有下酒菜,刚好就有人送上门来,倒省得本尊者跑一趟了。桀桀桀”
三人都是修行有成之人,神识何等厉害,在此人开口之前,就已经注意到前方的凶恶气息,脚步都已停下。此人这一开口,三人循声望去,立刻就看见,前头道路五十米处,一个红色长衫,满头黄色乱发的人在那怪笑。林中昏暗,看不清脸孔。但单凭笑声,三人也能确定此人绝非善类。
李玄逸三人伫立不动,等那人渐渐走近,才发现此人端的可怕。满脸血红,双眼精光闪烁似蛇阴冷,瞳仁处还有一道血丝,倍添诡异。从头到脚,裸露在外的皮肤隐约可见红光流动。微风吹过此人,腥臭气味阵阵。眼前这人所练道法,绝对邪门。
楚玄玄捏着鼻子,厌恶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人大口一张,一股恶臭扑鼻,让人恶心欲吐,“什么东西?本尊者不是东西。本尊者乃是血袍老祖座下二尊者王动是也。”
听到这人的回答,李玄逸哈哈大笑。楚玄玄更是笑得直不起身子,“不是东西,不是东西师兄,这人说自己不是东西”
王动身为二尊者,哪曾受过这种嘲讽?胸中怒气勃发,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红,双手捏了个法决,双手平平推出。只见一股红雾突然从他掌心处涌出,腥臭扑鼻,缓缓滚向李玄逸三人。
李玄逸早有准备,随手招出狂风,轻易就将红雾驱散得一干二净。一番交手后,李玄逸心神大定,眼前这个敌人道行也就在人阶阶段,自己三人随便一个都可轻易对付。
没想到红雾被驱散后王动不但不怕,反而盯着楚玄玄怪笑道:“桀桀,倒还有几分本事。不过,老祖他老人家最喜欢你们这种修道之人了,尤其是将你们的心爆炒后。道法越高,他也是喜欢。老祖说这种心最是滋补,最适合下酒。本尊者大师兄喜欢咀嚼人腿,每一顿都要一条大腿,你们三个也够他吃几天了。而本尊者最喜欢你这种小姑娘的**了,清蒸之后,又香又嫩,那种滋味,啧啧啧”说完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涎水滴落地上,溅起一阵青烟。
王动自恃有法宝在身,且有血袍老祖在身后撑腰,虽然明知眼前三人也是修道之人,却是毫不在乎,还是大咧咧的。
李玄逸三人看得一阵反胃,楚玄玄更是忍耐不住,拔出青鸾,娇叱一声,就要动手。
青鸾青光闪烁,一望而知不是凡品。修道之人的法宝,大多是自己修炼,法宝越好,主人也越是厉害。王动虽然嚣张,却不是傻瓜。当下收起轻视之心,郑重地从怀中拿出一面黑色小旗。那小旗小巧玲珑,旗杆长不到十寸,通体漆黑,非铁非铜,不知是什么材料所制。旗子六寸见方,也是一片漆黑,上头隐隐幽光流动。这小旗子叫做血魂旗,乃是以七七四十九个修道之人的心头鲜血为引,又用地阶上级的血魂功全力炼制七七四十九天,才炼制而成,端的是了不得之物。以王动的修为,原本是不可能修炼出这种法宝的。这乃是血袍老祖为了让王动在外捕捉修道之人所制,王动还是在血袍老祖的协助下,才勉强能够控制它。
小旗在手,天下我有。王动一拿出血魂旗,就有这种感觉。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们三个,还不快束手就擒?”
李玄逸不敢大意,伸手止住跃跃欲试的楚玄玄,示意师弟王玄敦看住她,自己拔出紫霄,凝神对敌。
血魂功配上血魂旗,威力何止倍增?但见随着王动旗子挥动,股股血雾,如潮涌出。一时之间,场中红烟滚滚,怪声连连,腥臭气味直冲云霄。这招叫做血雾滔天,常人只要吸入一口血雾,马上就会手脚瘫软,昏迷到底。即使是一般修道之人,也撑不了三刻。王动靠这一手,残害了不少修道之人。这一招极为厉害,要是经由血袍老祖施展,那更是了不得。那时就不是区区浓雾,而是狂风巨浪,连树木都会被吹倒,甚至只要碰到血雾,身体都会被腐蚀掉。
识得利害,李玄逸上善若水全力施为,脸上一片湛蓝,手中紫霄紫光骤地亮起,冲透层层红雾。
前头说过,邪门歪道所修功法往往古怪异常。实际上,这些功法都脱离不了五行,只是变异杂交,难以分辨罢了。初初修炼,往往进展极快,但是修炼到后头,往往因为五行杂而不纯,难以到达巅峰。像这血魂功就属于五行的一种变异,实则还是以五行之水作为根据,这血雾滔天,本身所驱动的也是五行之水。
随着李玄逸玄功运起,紫光欲盛。以他为中心,紫光所过之处,风声大作,尘土落叶飞扬,一股强风平地生起,直直冲向王动。这是李玄逸利用王动所聚集的无形之水,施展引风决,以水对水。
血魂旗终究是他人炼制之物,王动无法完全发挥出它的威力,何况王动本人修行也就人阶水准,如何敌得过李玄逸?但见狂风所过之处,血雾纷纷溃散,连连怪声还有那腥臭之味也随之消失。
李玄逸收起功法,神色轻松。反观王动,脸上血色褪尽,一片苍白,显然是受创不轻。他狠狠瞪了李玄逸一眼,转身就逃。
风头不对,抽身就逃。这人反应也是极快,只可惜有人比他还快。
“哪里逃!”一声娇叱响起,一道绿光闪过。
绿光极快,转瞬就到王动身后。
感应到身后凶器,王动心神俱丧,哪敢回头。手中血魂旗脱手朝后飞出,整个人猛地又加快了速度,拼命朝前逃窜。
绿光、黑光交汇,一声极大的闷哼,然后诸光散去,一切归于平静。
地上,血魂旗静静躺在尘土上,原本是幽光流动的旗面变得黯淡无光。
楚玄玄手执青鸾,跃跃欲动,“师兄,你怎么不拦下他?”
李玄逸走上几步,拿起血魂旗,凝神细看。
这旗子通体漆黑,旗杆上刚才被青鸾撞了一个凹痕,隐隐有鲜血似要渗出。李玄逸一拿起旗子,立刻就觉得一股极其凶恶的气息从旗杆上传了过来,让他心烦气躁。大惊之下,他急忙运起上善若水,连转几转,才驱走心头的烦闷。
王玄敦凑了过来,问道:“师兄,这黑旗子有古怪?”
李玄逸颔首:“这旗子气息极端凶恶,一拿在手上就会觉得不舒服。”
楚玄玄说道:“师兄,干脆把它毁掉算了,也省得留在世上害人。”
李玄逸将血魂旗放在地上说道:“师妹说的对,我这就毁掉它。”说完,祭出紫霄宝剑,上善若水运到极致,全力砍下。
又是一声极大的闷哼。在李玄逸的全力施为下,血魂旗果然被砍成两截,一滴黑色的血液从断口出滴落,浓烈的腥臭味熏得三人几乎呕吐。李玄逸忍住恶心的臭气,挥手招来天火。旗子在天火的烧烤下,发出青色的火光和烤肉般的焦臭味,慢慢地变成一滩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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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蒙山斗法(2)
毁掉旗子后,三人继续前进。穿过树林,眼前出现一片光秃秃的山坡地。那地面寸草不生,到处是恶形恶状的石头,尽头处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洞口上端用骷髅头镶嵌着“血魂洞”三个大字。洞口黝黑,状是极深,隐隐透出危险。
王玄敦性格稳重,担心进洞之后会不会碰上危险。询问李玄逸道:“师兄,我们进不进去?”
楚玄玄属于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压根就没想过危险这种字眼。她当下就兴奋地说道:“当然进去。除魔卫道乃是我们修道之人的本份。碰上这种人,怎么能够不进去收拾掉他?”
李玄逸思考了片刻,说道:“除魔卫道当然是应该的。不过我们也不需要进去。等里面的魔头自己出来就是。”
说完,他朝着洞口,高声叫道:“洞中魔头听着,蜀山弟子李玄逸携同师弟师妹前来,尔等还不快快出来受死!”声音传进洞内,来回振荡,远远地传播开来。
不久,“桀桀桀”一声怪笑从洞内传了出来,紧跟着三朵红云飘出洞口,落在三人对面不远。
当头那人,从头到脚,一身血红,无论是头发,衣服,还是皮肤,全都红得滴血。就是那瞳仁处也有一道极粗血丝,几乎遮住了整个瞳仁。整个人就像一头被扒了皮的野狼。另外二人伺立他左右。左边那人双目直欲喷火,愤恨地盯着李玄逸,正是刚才逃走的王动。右边那人穿着打扮和王动一样,只是块头魁梧许多,看起来也凶残了许多。瞳仁处一样有一道血丝,看起来也比王动眼中的血丝来的粗。
李玄逸细细观察,觉得这三人瞳仁处的血丝绝非寻常,肯定是三人所炼邪法所致。当中那人应该就是血袍老祖,从他那粗得几乎遮住瞳仁的血丝来看,此人的邪功要比他那两个徒弟厉害多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血魂大法一修炼到人阶阶段,瞳仁处就会出现一道血丝。越是高深,血丝越深,直到遮住整个瞳仁为止。
血袍老祖也自打量着李玄逸三人,他刚才已经从逃回洞中的王动那里得知眼前三人都不好对付。这一打量,更发现眼前这三人年纪虽轻,道法却是不低,比想象中还难对付。话虽如此,血袍老祖也不想弱了自己气势,说道:“兀那娃娃,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老祖洞口大呼小叫,真是不知死活。我来问你们。我二徒儿的血魂旗可是被你们拿走了?只要你们交出血魂旗,老祖就放你们一马。”
李玄逸微微一笑,正要说话。楚玄玄已经抢着说道:“那旗子已经被我师兄烧成一堆灰了,不知被吹到哪里去了。”
“气煞老夫也!”血袍老祖原本还想拿回旗子就息事宁人,没想到宝物竟然被毁掉了。他原本就是凶恶之人,哪还忍耐得住,祭起法宝就攻向李玄逸。
随着血袍老祖出手,其他五人也纷纷祭起拿手的法宝。
这一斗法,半空中法器飞舞,你来我往,煞是好看。
血袍老祖所用的法宝是一条用小黑骷髅头串成的项链,在半空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在他法力催动之下,项链不停旋转,十八个大口似张未张,发出尖利的怪啸声,与李玄逸的紫霄宝剑化成的游龙缠斗在一起,斗得不亦乐乎。
王玄敦和楚玄玄各自对上血魂动的大尊者和二尊者。
不得不说蜀山楚地对王玄敦的评语确实正确。虽然王玄敦不像他师兄一样,能轻松击败血魂旗,但是面对比王动更强的大尊者,尤其是对方使用的血魂旗也更强的情况下,王玄敦仍然表现得极其轻松。他那大锤每次砸下,连那影子都有如实物,砸在黑旗上都如同雷霆一般,每次都震得大尊者不停怪叫。若是换成楚玄玄只怕没有这般容易。
刚一开始,还打得难解难分。时间一长,这高下就分出来了。
依赖丧心病狂修炼而成的法宝,血袍老祖不但抵住了李玄逸,而且勉强还站了上风。在他的打击下,紫霄宝剑的光芒已经大为暗淡,而骷髅头那妖异的光芒则依旧明亮。但是他那两个徒弟就不是楚玄玄和王玄敦对手了。尤其是二尊者王动,丢了看家法宝,实力大减。若不是楚玄玄临地经验太少,他早被毙于飞剑之下。绕是如此,仍然被一把青鸾追得东躲西藏,